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丢了东西
动物管理局au
本章博豹
涉及一句话：哲凡，龙凤，小凡高，佳元
“丢鸡？”李向哲一脸茫然，“丢了整整两百只？”
“是啊，今天刚起床就发现丢了。”扎着啾啾的青年手上盘着手串，语气有些急切，眉目里却一脸的淡然，“优质鸡种，吃小米喝露水，好不容易才养大的……”
“你们家有黄金蟒守场子竟然还有人敢偷，啧啧，不要命啊。”李向哲摇了摇头，拍了拍蔡尧的肩膀，“走了巧儿，来活了。”
“那是小廖老师。”高杨把看热闹的黄子弘凡从法医室门框上薅下来，丢了份试剂给他示意赶紧干活，嘴上却耐心地给小孩解释，“本本分分的鸡精转化者，从音乐教师退休之后就跟爱人开了个龙凤养鸡场，在附近还挺有名的。王凯老师你应该听说过，著名歌唱家，现在音乐学院挂的海报上还常见他的名字。”
“就是哲哥说的那个，黄金蟒？”黄子弘凡嘴巴张成一个o形，“他竟然也是转化者？我还听过他演唱会呢。”
“你还会听这些？某些小朋友不是说自己是孤儿，前二十年都在忙于讨生活吗？”高杨略略一抬眼，饶有兴趣地去看他。
黄子弘凡心虚了一秒：“……讨生活不能当黄牛吗？”
“没有监控，从现场的痕迹暂时没办法锁定偷鸡贼是否是转化者，蔡尧留在那里蹲守侦查了。”李向哲关闭了投影，把武器别上了腰，“我去附近走访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尊敬的阿拉斯加探长，”黄子弘凡一脸乖巧地凑上来，“你看小鸵鸟不在，你要不带我去吧，我最会走访了，我以前走街串巷的最经常的就是跟人聊天打交道了……”
“啊这样啊。”李向哲犹豫了一下，眼神往黄子弘凡的手腕上瞥了一眼，“龙凤养鸡场可不近，你这个……”
黄子弘凡堆着笑，压低了声音凑到李向哲耳边嘀嘀咕咕：“是啊，所以你能不能跟高法医商量一下，能不能先把这个解除了……”
“不能。”高杨冷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来，李向哲肉眼不可查地哆嗦了一下。
“带上这个吧。”高杨把黄子弘凡拎开，往李向哲胳膊上吧唧一声贴了个什么。
“提取了廖佳琳养鸡场特有鸡种的基因，做了一个便携式检测仪。”在黄子弘凡少见多怪的赞叹声里，高杨面不改色地解释：“作用范围大概有一米，虽然范围小，但灵敏，对任何细小的痕迹都会有反应，哪怕只是接触过血液或肌肉组织。”
“换句话说，活能见鸡，死能见鸡的尸体。”
李向哲赞许地伸了个大拇指，走出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回来。
高杨微笑着补充：“对的，还是通过电击来发出信号的。”
“暴力分子。”李向哲在高杨再三的保证已经调低到安全电流只是起信号作用之后才骂骂咧咧地出了门。
“我跟你去吧。”贾凡挎上了自己的小包包，“也许会有转化者涉及其中，我对辖区的转化者档案更熟悉些……”
“要不先回局里吧。”贾凡咽下了最后一口小蛋糕，含含糊糊地提议，“走了一圈了什么也没发现，巧儿那里也没什么新线索。”
“你根本就是出来买吃的顺便陪我走访的吧。”李向哲无奈地呼噜了一把脸，把嘴角压不住的笑抹了去。
“不过也是，走吧。”他站起身，把贾凡的小包包往肩上拽了拽，又提起手边的袋子，“蔡尧已经回去了，刚发了消息，我们回去差不多能赶上晚饭吃火锅。”
“啊，巧儿已经回了吗？”贾凡跟着起身，跟在李向哲身后把包装纸丢进了垃圾箱。
“你说这会是什么人干的呢？”李向哲皱着眉头，等变了绿灯伸手去拉贾凡，“知道养鸡场没有监控而且似乎有意避开了两位老师的时间……哎你去哪儿？”
“买点零食，巧儿爱吃。”贾凡笑嘻嘻地拉起他的手，“走啦。”
“老板你这鸡架怎么卖？”贾凡兴致勃勃地凑上去挑选，“这个，再给我拿那个……”
老板是个小个子的男生，看起来乖乖巧巧又笑眯眯的，麻利地打包好递给贾凡：“二十一只。”
贾凡哎了一声，伸手径直去接，袖口却被人重重拉住，拽着贾凡生生后退了两步。还没等明白发生了什么，身边的李向哲大喝一声拔出了枪，果断扣动了扳机。
“姓名。”
“李文豹。”
“猎豹转化者。”高杨的声音通过耳机传到龚子棋的耳朵里，紧接着是贾凡，“未在辖区登记过，是非法居留的凶兽转化者。”
“手艺真好，可惜了。”黄子弘凡和蔡尧一人抱着一个鸡架对着啃，时不时抬起头来瞟一眼审讯室。黄子弘凡嗦了一下手指：“你说动管局其实也不限制户口，他为什么不安分守己地按规定登记啊？”
“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蔡尧辣得嘴唇通红，猛喝了两口水，本就不快的语速更是被辣椒搅得断断续续的，“你看，星元，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真名。查，查不到。”
“又满足了自己吃肉的生理需求，鸡架还能留着卖。”黄子弘凡猛啃两口又感慨，“还做的这么好吃，不做生意真的可惜。”
“探长，审完了，鸡不是他偷的，是有人偷了低价卖给他，小偷已经锁定通知人类警局去抓了。”龚子棋把案卷递给马佳，“不过这小子一个月前来的咱们辖区，非法居留，故意隐瞒转化者身份，这个罪名也够拘留个十天半个月了。”
“这不算刑事罪名，交给你处理吧。”马佳拍拍李向哲的肩膀，“对了，抓捕现场的记忆清理做过了吧？”
“用你说？”李向哲利索地给李文豹扣上了手铐，白了马佳一眼。
安静待在一边的李文豹突然抬起头来。
“你们能不能帮我，多消除一个人的记忆？”
“豹豹，我怎么都打不通你电话呀，你去哪儿了？”
李文豹刚刚从李向哲车上下来，一个满脸焦急的青年急忙迎了上来。
“你……呃，您好，您是？”
“李文豹的朋友。”李向哲双手插着兜，刻意留了点距离给他们。
“哦对了豹豹，你前天说你想吃牛肉是不是，当当当当！”陈博豪变戏法似的从背后变了个盒子出来，邀功般地递到李文豹面前，“我特意去学的，高压锅炖了好久呢，你快尝尝。”
李文豹抽了下鼻子，打开盖子，被香气扑了一脸。他胡乱地抹了一把，夹了块肉塞进了嘴里。软烂，充斥着调味料的香气，吃惯了鲜肉的李文豹使劲咽了下去，眼睛红了一圈。
“那……那豹豹，你要吃完哈。”陈博豪一脸满足地看着李文豹咽下了第二块，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走啦。”
李向哲直起了身。
“博豪。”李文豹从背后喊住了他，“我有话想要告诉你。”
“博豪，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李文豹眼睛红红地直视着面前脸色从惊诧到欣喜的人，轻轻后退了一小步，“我从刚来到这座城市，第一次见你，我就好喜欢好喜欢你。你陪我摆摊，游玩，看烟花，带我看遍这个城市的霓虹，日出和烟火气。博豪，谢谢你。”
“他会记得这些话吗？”黄子弘凡突然没头没脑地出了声。李向哲扭过头，看着小孩趴在车窗上憋着泪汪汪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之前李文豹不肯接受动管局的监控，大概就是因为这个。”
“转化者不能与人类通婚，这是转化者不成文的准则。”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的高杨解释道，“转化者基因特殊，与普通人类结合生育的后代，很大概率不可控……也就是说，很可能会生出怪物。”
黄子弘凡不知道评价什么，生生把那句“你们本来不就是怪物”咽了回去。他扭过头看向李文豹的方向，用谁也听不见的声音嘟囔了一句什么。
“所以你们两个跟来是为了看什么。”李向哲双手撑住摇下来的车窗玻璃，“黄子弘凡爱看热闹我知道，高杨你是为什么。”
“阿黄想出来透透气。”高杨眼睛都没有睁开，“我怕他电死。”
“还要治，麻烦。”高杨躲开李向哲质询的眼神，翻了个身靠上了另一侧的窗户。
“博豪，再见。”李文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朝还沉浸在突然被表白的不明所以中的陈博豪用力挥了挥手。转过身的瞬间，眼泪顺着脸颊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身后的李向哲举起了喇叭。
李文豹头也没回地钻进了警车。
“对不起，请你忘记我。”
“偷鸡贼被警察那边交看守所了，卖鸡的钱也如数还给小廖老师了。李文豹因为非法居留和故意隐瞒身份拘留半个月。”马佳把判决书收进了卷宗，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长长地叹了口气。
“人呐，总会摔倒在一个情字上。”
“希望星元也是。”高杨似笑非笑地路过，抛了个意味深长的表情给他，“佳哥看见黄子弘凡了吗？”
“哦局里打印纸没了，我差他去老王那儿买了。”马佳往门口一望，指了指门口叼着烤肠的身影，“喏，回来了。”
高杨点了点头，从黄子弘凡手上接过烤肠咬了一口又放了回去。
“不是，你俩……”马佳后知后觉地大喊，“你俩什么时候好成这样了？”
“你才发现吗？”龚子棋鄙夷地瞄了他一眼，又揶揄着撞了撞他的肩，“我听蔡说星元最近还挺安分的，怎么你……”
“我也想吃烤肠。”马佳吸溜了一声，把十块钱塞进了龚子棋的手心，“让老王烤焦点。”
李文豹从动管局拘留所走出来那天，阳光有些格外的刺眼。他深吸了一口气，漫无目的地游荡了出去。
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道该做什么。除了李向哲等人，这座城市对他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记忆。他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看着它骨碌碌地滚远，连多余的响声都被吞没了。
他信步溜达到常常摆摊的地方，热闹的小吃街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辣椒酱油的热气能掩盖掉一切慢慢淡化的印记。
李文豹驻足在小吃街中央，脚下仿佛生了根，拔不出，挪不动。
“你也喜欢吃鸡架呀？”陈博豪转过头来，好看的眉眼带着熟悉的帅气笑容，“可惜剩最后一个了，要不……”
“你……认得我吗？”
“呃不好意思，你……”陈博豪挠了挠头，有些抱歉地笑了笑，“我只是想说，只剩最后一个了要不我们分一个……呃算了，还是让给你吧，我下次再买。”
李文豹低下了头，慢慢接过摊主递来的袋子。
“谢谢。”他小小声地说，接着转身走入了茫茫人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