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昱】重逢
棋昱only
祝修勾企棋生日快乐！
“不好意思，餐厅没有空座了，请问可以拼……”
龚子棋从女儿的餐盘里抬起头来，一双熟悉的眼睛撞进了他的眼里。
“龚子棋？”对方显然比他还要错愕，手足无措地尴尬了几秒钟，才挠挠头挤了个笑脸出来：“好……好巧啊，你也在这儿。”
“啊……对，好巧。”龚子棋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餐牌和碗碟挪了挪，“你们坐，你们坐。”
“呃……你儿子啊？”龚子棋在尴尬的沉默中揪了半天裤子，讪讪地笑了笑，“都这么大了。”
蔡程昱同样尴尬到脚趾抓地，对面率先打破沉默让他仿佛抓住了可以喘息的救命稻草，手肘碰了碰身边的男孩儿：“快叫子棋叔叔。”
“你女儿……挺可爱的。”蔡程昱朝对面扎着两个啾啾的小女孩笑笑，“你几岁啦？”
“六岁啦。”小女孩甜甜一笑，吃完了最后一口土豆泥，抬起闪闪发亮的大眼睛去看龚子棋。
“爸爸，我能跟哥哥去玩儿吗？”小女孩儿轻轻扯扯龚子棋的袖子，指了指对面同样眼神期盼的男孩，“我想去玩那边的沙画。”
龚子棋眼神咨询了蔡程昱，得到肯定以后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发，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小心点。”
小孩子有了玩具，便拥有了全世界。然而成年人并不如此。小小的餐桌挤在餐厅的一边，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这些年……”龚子棋捏紧了叉子，半天才挤出一句，“最近还好吗？”
“就那样吧，还行。”蔡程昱不知该说些什么，下唇苍白地咬了半天，菜单在手里皱起了边缘，直到服务生的出现及时打破了沉默。
“请问两位需要点儿什么吗？”
“嗯……给他一杯奶茶，全糖加冰，再要一杯……唔……”蔡程昱的手指顺着菜单一条一条划下去，“这个椰风海韵吧。”
“不要加酒精。”龚子棋补充道，“再加一份油爆虾，要辣的。”
“十三香的吧，你又不能吃辣。”蔡程昱辩驳了一句，被龚子棋摆手否决了回去。
“我们有……十年没见了吧。”
许是全糖的滋润，许是麻辣的诱惑，凝固的空气慢慢尝试着流动起来，扰动着两人的呼吸和气氛。龚子棋率先开了口，“当年……分开以后你一直在上海吗？”
“嗯。”蔡程昱点了点头，“小孩子喜欢上海，有迪士尼，就也没考虑别的城市。你呢？”
“一样。”龚子棋回过头，远处两个孩子玩得正开心。“你真的很爱你女儿。”蔡程昱夹了颗虾肉送进嘴里，“很难见你眼神这么温柔。”
“你当年还是有点凶的。”蔡程昱似乎陷入了回忆里，“脸臭得吓到小朋友我还替你解释来着，也不知道什么人能忍你这么多年。”
“没有人。”龚子棋自嘲地笑笑，“哪有人忍得了我，也只有你和小七。”
他回过头看看女儿，又转回来看着蔡程昱。
“说真的，有了孩子之后，我好像真的变了很多。”龚子棋慢慢地剥开虾壳，轻轻一拽，完整的虾肉落入蔡程昱的盘子，“她是我的小天使。”
蔡程昱眼神柔柔地望向孩子的方向，似乎被戳中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龚子棋轻轻咳了两下，唤回了蔡程昱的注意力。他咬了咬唇，声音有些沙沙的，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把一直想问的问题说出了口。
“你现在……也是单身吗？”
蔡程昱手抖了一下，过了许久点点头，筷子在盘子里的虾肉上戳来戳去。龚子棋暗暗舒了口气，把虾肉放过去，又拿起了下一个：“那……也挺好，挺好。”
“那你……”
“小七内向，我也没那种心思。”龚子棋轻轻叹了口气，有些自言自语地嘀咕，“这样挺好，我也不必努力说服自己忘记。”
蔡程昱没有接茬，抿着笑意吸了一口饮料。也许是服务员忘记了龚子棋的叮嘱，也许是油爆虾的味道鲜香麻辣，他的舌尖有些酥酥麻麻，脸也有些热热的。
“子棋啊。”蔡程昱小小声地把声音吞进心里，“我们还能回去吗？”
“再见。”
龚子棋点点头，拉起女儿的手慢慢走下台阶。蔡程昱挥挥手，牵着儿子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些。
重逢的场景他在脑海里演练了十年，此刻脚却像钉住了一样，动弹不了分毫。他咬紧了嘴唇，喉咙却干的发不出声音。
然而龚子棋停下了脚步。
“要去我家坐坐吗？”他转过身来，眼底闪着若有若无的光，“蔡程昱，我很想你。”
